這個辯論正在得到技術層面的研究,也在多個類似杰克森霍爾這類年度政策論壇上進行討論,然而這一論點可能預示著打破數十年來的央行傳統,也就是過去一再仰賴短期利率做為主要政策杠桿的做法,改而采用一連串非傳統的工具:從完全緊盯一定水準的經濟成長,到永久使用負利率或大量投注流動性以刺激通脹等等。
從這類討論中,已經可以見到部分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FED/美聯儲)官員大舉改變他們對于貨幣政策的看法,當周五美聯儲主席葉倫在年度政策研討會上發表開場致詞時,或許會有更多人加入上述官員們的行列。
雖然各界關注的是美聯儲是否會在近期升息,但葉倫演說已經事先宣布其主題為美聯儲的政策“工具組合”,這或許讓人有機會深度觀察,在2007-2009年金融危機及衰退以來的種種教訓過后,她覺得應該在多大程度上改革貨幣政策。
當時實施的政策大致仍未改變,這令包括葉倫在內的官員大感意外與懊惱,因為他們預期一旦各種“阻力”消失后,美國與世界各國將重返危機前的“正常”狀態。
結果浮現的景象反而是一個已然改變的世界,預期的成長下滑,通縮風險高于通脹,企業對投資裹足不前,一般人對未來的看法完全“錨定”,例如頑固到難以讓他們對通脹率上升抱有期望。
由于貨幣政策短期內帶動增長的成效不彰,且全球各國政府在改善財政與生產力政策等長期問題方面也毫無建樹,央行官員對于如何以及是否要轉進長期角色一籌莫展。
“在我2009年初離開美聯儲時,當時是說維持利率在極低水平一段時間。我覺得沒有人會想到‘一段時間’一晃眼居然會是六、七、八年,”前美聯儲理事克羅茲納表示。
“如果要求央行做一些長遠的事情,那么什么是正確的框架...資產負債應該如何,目標是什么,用什么工具實現呢?”
這是一個顛覆性的問題。央行官員之間可能存在分歧,但他們對一件事情的看法卻基本一致:貨幣政策在短期內有作用,但對長期經濟增長和生產率發展沒有效果。
不僅是長期低利率,還想要長期負利率?
負利率已成為歐洲和日本危機政策的組成部分,但主流經濟學家正開始準備使之成為永久的政策選項。
根據美國銀行(Bank of America)的研究,大約8萬億美元的主權債收益率為負,而且全球央行擁有25萬億美元的金融資產--加起來比日本和美國的經濟產出的總和還大。
討論甚至已轉為央行是否應當大幅削減現實流通的貨幣,以避免儲蓄和大規模撤資削弱負利率在刺激投資和支出的方面的效用。
目前仍不清楚這些討論將會對政策產生多大影響。美聯儲和歐洲的官員已敦促財政決策者采取更加明確的措施,因為他們覺得貨幣政策的長期影響有限。
美聯儲官員普遍認為,如果再來一次衰退,他們甚至還可以依賴與之前一次相同的政策組合,即量化寬松加上前瞻性指引。
以前短期利率非常重要,且央行官員知道該如何調整短期利率;但也有人感到,這樣的好日子或許已一去不復返了。
Fathom Consulting認為這是“貨幣政策的終結”,但高盛分析師David Mericle和Daan Struyven表示,照此情況,美聯儲或許會陷入困境。
在未來發生危機時,量化寬松或許無法奏效,如果市場對美聯儲失去信心,前瞻性指引也將失效。
“這些擔憂或許會成為杰克森霍爾和美聯儲未來一年討論的主題,”他們寫道。